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射线衍射(XRD)
XRD有两个关键词:X射线和衍射。X射线是波长很短,能量很大的电磁波。可见光波长在-nm左右,而X射线的往往小于1nm,相当于一个光子能量高了上千倍。接下来说XRD中的“衍射”,因为能量高,入射x光会使蛋白中的内层电子发生受迫振动,振动以球面波的形式发出。这些球面波叠加后,某些方向上会出现相干相长,某些方向上相消。获得的衍射图样携带样品信息,比如这两层原子面间的距离有多大,发出球面波的电子可能属于什么原子等等。我们可以根据衍射图样的信息反向推理出样品的结构特征。类似地,分析蛋白时,首先需要把蛋白结晶,之后用XRD获得衍射图谱,经过计算机分析数据就能获得S蛋白的三维结构。除了X光医院里另一项检查,核磁共振,却和解析蛋白3D结构的机理如出一辙。核磁共振(NMR)
原子核是不断自旋的,因为带电,所以自身会产生内磁场,但是因为蛋白内的原子核太多,内部的小磁场方向杂乱无章,综合起来不对外显磁性。右:朝上指是“屈服”的一旦加上恒定外磁场,原子核能级会发生Zeeman裂分,有些核在外场下“屈服”(和外场方向相同),有些会“抵抗”,它们分别对应着外磁场下原子核的低能级和高能级,屈服的原子核多一些。可见核磁共振简介进动的氢原子核(质子)另外,由于扰动,原子核此时以Larmor进动的方式旋转,这种运动有个频率。这时,在外加恒定磁场的基础上给一个射频脉冲,如果它的频率能匹配Larmor进动频率,两者发生共振,原子核吸收脉冲场的能量,发生能级跃迁。结果是一部分本身屈服的原子核(低能级)会变成抵抗的原子核(高能级),但是一旦脉冲磁场被撤去,这种整体的高能状态不是稳定的,高能态的原子核会放出能量回到低能态。重力或成最大赢家因核磁共振而吸收和释放的能量大小,何时放出,持续多久等等信号会携带蛋白质中原子核的信息。举个简单的例子,原子核带正电,核外电子带负电,在外磁场作用下,分子中运动的电子会产生感生电流(可以这么理解)。感生电流的磁场和原子核磁化的磁场正好相反,这是电子对核的屏蔽效应。H核受到真实的磁场应该用外磁场-感应磁场相同的原子核在不同化学环境下等效的核外电子不一样,对核的屏蔽效应自然也不同,这就导致核感受到的磁场各异,在脉冲的作用下吸收和释放的能量各异。通过采集并分析类似信号就能重建三维的蛋白结构。三种方法的对比cryo-EMRBD是受体结合域,专门结合ACE-2的截至目前,本次新冠病毒的S蛋白膜外部分结构解析已经完成(上图),使用的正是cyro-EM技术。从上个月疫情爆发到现在,仅仅一个月。从获知S蛋白序列到合成出并进行测试,仅仅两星期。这是cryo-EM的最大优势,快!这个技术的另一优势是对于膜蛋白等难结晶蛋白的解析能力,因为只需要提纯冷冻就行,很暴力的方法。帮助膜蛋白结晶的方法不过cryo-EM是依靠图像进行分析,也就是说,如果一种蛋白特别小,二维的图像不清晰,叠加分析后的三维图像也会失准。cryo-EM似乎还没突破解析kDa以下大小的蛋白,kDa以下都很吃力。另外,cryo-EM测试环境和体内环境相去甚远,大活人身体里的水哪有玻璃态的。所以,其他生物领域的学者有时候会开玩笑结构生物学家做的是:结构死物学。XRD和cryo-EM的快正相反的,XRD的技术难点就是结晶,因为需要晶体结构才能发生衍射。首先,不是所有蛋白都乖乖结晶的。更可气的是,就算应该能结晶的蛋白也经常做不出合格的样品,比如总是难以获得大的单晶,所以衍射出来的图根本没法用。在某种程度上说,结晶是个心诚则灵的过程。除了基本的酸碱度、沉淀剂和添加剂等,磁场,电场,重力场,光照缺一不可。缘分到了之前,就是日复一日地机械劳作,因为大部分时间干的是不动脑的活,不太像个科学家,所以做这个方向的研究人员也会面临各样的嘲讽,比如生物民工这种。虽然结晶有点类似玄学,但是,XRD分辨率高(cryo-EM大概为0.3nm,XRD为0.2nm)。另外,相比cryo-EM,因为它的原理不是拍照,所以只要能把蛋白单晶结好,它就能解析分子量很小的蛋白,测试跨度比较广。上面两种方法的测试环境都很残酷,cryo-EM需要把样品冷冻到玻璃态,XRD干脆不测含水样品,这些和生物体内的真实环境相去甚远。相比他俩,NMR更接近结构“生”物学。核磁共振仪器NMRNMR测蛋白时可以在水溶液中,pH值、温度和离子浓度等都随便调,甚至可以在测试途中加东西观察蛋白动态的变化,比如分析酶在催化反应中构象的改变。不过,NMR的劣势之一是遇到大分子量的蛋白就乏力,正好和cryo-EM相反。好巧不巧,生物体中重要的蛋白,比如施一公搞的那些剪切体都是好多蛋白的复合物,分子量大得惊人,NMR没有用武之地。另外,这个方法分辨率往往也不高,自身原理受限,不展开了(作者看不懂了)。结语
从时间上来讲,XRD最早,NMR次之,cryo-EM最新。新冠病毒S蛋白的结构就是cryo-EM这个后起之秀解出,颇有后浪把前浪拍到沙滩上的意思。不过,正如cryo-EM是在近些年几个技术的加持下突然“弯道超车”,随着同步辐射光源和自由电子激光的发展,XRD这一最老的方法也有了新的活力,甚至可以像NMR一样测量接近生理条件下蛋白的结构。红色的那一束光就是X射线激光也不是说NMR就完全不行了,cryo-EM和这个XRDplus版都贵的很,前者一台机器三千万起步,后者干脆需要好几个足球场的地皮专门建光源(下图的大型建筑就是为了上图中红色光束的那几下)。左:上海同步辐射光源,右:加速器示意图除了相互竞争,这三种方法有时候也会合作,联用表征更能说明问题。最后,读者可能在读全文的时候都有一个疑问:这些被测试的蛋白是哪里来的,这个不能是心诚则灵的吧。从病毒表面提取的?非也非也,点个